弘扬“老坚决”精神

  践行群众路线

  专题系列报道之一

有这样一位农民，他被穆青盛赞为中国农民的一代风范，他让上个世纪的中国深深记得商丘有个“老坚决”。

  他生是一棵砍伐不倒的树，死是一道坚不可摧的林网。近半个世纪的抛家别舍，箪食弊衣，劳蛛缀网，在商丘宁陵一个叫万碧风口的地方，防天灾的风，固人心的沙。

  他是一位双脚真正站在土地上、以不变的热情拯救土地的斗士，一位志在恢复土地健康还青山白水、林茂粮丰的勇士。

  他与焦裕禄同时代战风沙斗盐碱，他严防死守的万碧风口距兰考不足百里，当年穆青先后采访了他和焦裕禄，为我们留下了两篇文章，《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和《一篇没有写完的报道》；两个风范，一官一民，一面官员的旗帜，一代农民的风范，演绎着同一个故事，发扬着同一种精神，辉光相映，千秋常青。

  他叫潘从正，人称“老坚决”。1956年他当选为河南省农业劳模，出席会议，接受表彰，成为中原人学的榜样。自此他心中更坚定一个信念，跟风沙抢夺良田，为国家拓展耕地。荒原绿了，殚精竭虑；头发白了，死而后已。

  1980年6月他受到时任林业部部长罗玉川的亲切接见，他提出实行林业生产责任制的建议，受到罗部长首肯。随后林业生产责任制在全国迅速推动展开，他成为中国林业史上里程碑式的人物。承前，他无愧于罗玉川称赞的“林业上的有功之臣”；启后，他划时代的建议将功勋永垂。

  他已长眠，依他遗言，葬在万碧风口，死也要死成一堵挡风固沙的墙。4月5 日，清明节，苍松肃穆，翠柏庄严。从四面八方涌来的商丘人民，党员干部，普通百姓，怀抱鲜花，神色凝重。他们来此缅怀英模，追思忠魂，怀着崇敬之心而来，带着许多思考离去。

  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开展之初，习近平总书记有重要批示：“可集中宣传一批各类党员干部正面典型人物，使大家学有榜样，行有示范。”守望土地，他是中国农民学的榜样；践行党性，他是党员干部行的示范。他是历史愈深埋愈闪光的人物，是风浪愈击打愈坚定的航标。

  作为忠于土地、忠于信仰的中国农民的一代风范，他近半个世纪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未竟事业正被商丘人民一步步变成现实，他缀网劳蛛的精神已被商丘人民众擎易举为重燃的薪火。

  一块永不动摇的长青丰碑，鞠躬尽瘁，虽死犹荣。

  一面永远纯洁的思想镜子，启示今人，见贤思齐。

  坚 定

  ——“共产党员站对位置比什么都重要。站在最需要他的位置，比什么都正确！”

  一把锹，一身褴褛，一捆幼树，60年前，也是一个春天，一位时年已过半百的男人，逆着风，缩着身，退着，一步一步艰难地向万碧风口靠近。

  风起，漫天扬沙，遮云蔽日。风落，他一身黄土，满嘴沙粒。他不退缩，不时扬起的沙尘中，他眼神清澈，目光坚定。

  3月底4月初，记者3次站在万碧风口，想象当年的“老坚决”潘从正，从万庄到万碧风口，仅仅1.5公里的土路上，他是怎样在风沙扬起的漫天尘埃中一次次裹紧自己，一次次护紧幼树，一次次一走“大半天”的情景的。

  追思过往，心潮难平。

  今天的万碧风口，朝阳流金，春风沐面，春水涣涣，排排林木挺拔，行行白蜡杆整齐似哨兵，农民在田间追肥浇水，或划锄保墒，起身拔节的麦田涌动着乡间的美好。

  一幅幅洋溢着复原力量的“村画”，已然成为宁陵乃至商丘大地的生动写照。驱车从商丘一路向西，沿途田成方、林成网，整齐划一的田园风光风景一般尽收眼底。进入宁陵大地，酥梨之乡，万亩生态梨园梨花飘雪，树下摩肩接踵的游人是一道风景，树上站满给梨花授粉的农人也成了吸引游人纷纷端起相机的一道风景。“中原粮仓”又已丰收在望。

  “很难想象，当下的年轻人难以想象，就连俺们这些六七十岁的老人，60年前这里风沙肆虐、荒滩盐碱、寸草不生的惨状，那些记忆也一年年模糊不清了。”潘从正的二儿子曾任万庄党支部书记的潘富修告诉记者。

  当年这里是怎样一种惨状，潘富修随口念叨起一首顺口溜，为我们做些形象还原，“大风一起，刮到犁底，大风一拧，坑满壕平”，“风起黄沙飞，旱涝不收粮”。

  痛心疾首。新中国成立，土地让农民做了主人，有了尊严，对土地近乎仪式般的热爱深深蛰伏在每一位农民的心底。这样颗粒不收的惨状让农民痛心疾首。

  坐卧不安。建国初期，潘从正任宁陵县石桥公社民政员，主抓林业。说近，他就是万碧风口根儿下万庄村村民。说担当，他在公社主抓林业，又是党旗下宣过誓的共产党员。这样伤害土地又伤人心的惨状让他坐卧不安。

  1954年，潘从正作出了他人生最重要也最决绝的一次抉择，跟组织要求辞去公社民政员职务，回万碧风口，溯流源始，真诚探索解决之道，从根本上入手，还万碧风口一个林茂良丰。

  家人自然反对，在公社当的是干部，生活优越，前途光明。回村里种树，堵风口，老虎口似的风口哪里就那么容易堵？别到时搭上自己，还搭上子孙。

  “共产党员站对位置比什么都重要。站在最需要他的位置，比什么都正确！”潘从正说他在党旗下宣过誓的，言犹在耳。

  生于1902年的潘从正，受侵略者铁蹄蹂躏的日子过过，掂根棍随大人逃荒要饭的日子过过，靠树叶树皮救命的日子过过，打土豪分田地扬眉吐气的日子也过过。他热爱种树，又在公社主抓过林业，他对风沙的危害有着充分而深刻的认识。一个风口堵不住，将来就再不是一个风口上千亩地，几个村庄上万口人。

  “我父亲不仅跟我们说过，也跟不少村民说过：一个蚁穴，能毁千里长堤。”潘富修说。

  当时处在万碧风口的宁陵县万庄村刚刚实现农业合作化，散沙似的庄稼人也正想拧成一股劲，改变风沙造成的贫困面貌。

  就这样，一个人，一个村庄，半个多世纪建立在“人智、人为、人定胜天”思想基础上的造林之旅艰难启程了。

  在沙荒地植树造林，树种是个大难题。怎么破难？潘从正不伸手要，不被动等，他遍地去找，满集市去拾。他出门，布袋不离肩，桑剪不离怀，经常游神似的在周围几十里路的村庄和城镇转悠。迎面来了熟人，他看不见，但老远有一棵树，他就瞅着奔去了。落在树下的楝豆、柏壳、榆夹、椿排、槐籽，这些任凭人踩马踏谁都不要的东西，他都珍贵地拣起来装进布袋；每逢农村赶集，他随着卖水果的挑子转游，看到小孩吃水果，他就蹲在旁边，等候拣拾扔下的果核。有时候他还背着粪筐，沿路拾粪。谁家房前屋后栽有梨树、樱桃、泡桐，他就跑去央告，让他把树根刨开，倒上，培土封好，等开春发了杈，他再来分些树根。

  树种不再成难题，育苗却又成问题。万碧风口可不是十棵八棵、甚至是千棵万棵树就能堵上的。

  说到万碧风口，村上有“五里三道河、紧靠碧杨山”的说法。万碧风口位于宁陵县万庄与碧杨庄之间，约2000多米长。三道河是清水河、前河、后河，都是当年改道前的老黄河的支流，清水河斜穿整个万碧风口，至今还有清清的河水穿河而过，只是清浅得多了。

  万碧风口长2000多米，受害耕地多达2000亩。可见，育苗和栽种都是长远而艰巨的慢工程，绝非一蹴而就，而且不是一般地磨人心性、砥人意志。

  潘富修告诉记者，潘从正常挂嘴边的一句话是，办法总比麻烦多。没地方培育树苗，他就把家当成育种场。家里所有的坛坛罐罐、麻包、布袋，全都装满了树种、果核，连房前屋后巴掌大的地儿，也都铺上粪用来沤种。一次潘从正在做饭的砂锅里也种上了花椒籽，气得老伴直骂他:“老东西，你别吃饭啦，就吃你的树苗吧！”潘从正嘿嘿一笑道:“你别恼，要吃饱饭，还就得先造林！”

  凡事就怕认真，万事认真，万难可破。三五年间，万碧风口第一次破天荒地蔚然成林。林子绿了，沙化盐碱地不再颗粒无收。第一次捧起在万碧风口收成的饱满麦子，村民们喜极而泣。

  潘从正创造了宁陵县乃至商丘地区、河南省造林史上的第一个奇迹。实至名归，1956年，他当选为河南省农业劳模，出席表彰会，领奖状，戴红花，成为中原人学的榜样。

  1964年《河南日报》以《“老坚决”》为题，报道了他坚持植树造林的先进事迹。

  1965年，老家开封的穆青喜闻“老坚决”潘从正的典型事迹，与新华社记者陆拂为等一路从郑州经开封到宁陵，采访潘从正。

  潘从正与焦裕禄同时代战风沙斗盐碱，他严防死守的万碧风口距兰考不足百里，当年穆青先后采访了他和焦裕禄，为我们留下了两篇文章，《县委书记的榜样——焦裕禄》和《一篇没有写完的报道》；两个风范，一官一民，一面官员的旗帜，一代农民的风范，演绎着同一个故事，发扬着同一种精神，辉光相映，千秋常青。

  “我父亲潘从正其实就是个种树的，种了一辈子的树。”潘富修告诉记者。

  一个人做一件事并不难，甚至做好一件事也不难。难的是一辈子坚持做一件事，坚持一辈子将一件事做好。

  潘从正正是这样一个人，一辈子坚持做一件事：种树。坚持一辈子将一件事做好。35年，他坚守在万碧风口，林网几毁几栽，他劳蛛缀网，作磐作石。忧劳不懈怠，百败不折志。

  记者从潘从正的孙子潘园林那里听来这样一件事。要堵住那么大一个万碧风口，在家里育种是远远不够的。潘从正干脆一个人住到万碧风口，开办苗圃。没住的地儿，就在地上挖个深些的坑，坑上横几根木棍，木棍上覆上茅草，一个简易简陋的“窝儿”就成了。当地人叫这种“窝儿”为地窨子。

  地窨子比茅草庵防风，却抵不住风沙掩埋。一天晚上，潘从正倒下身子睡熟了，没察觉夜里起了大风，只迷迷糊糊感到这夜似乎特别长，身上盖的特别重。直到他醒来，伸手一摸，破被子上足足蒙着四指厚的沙土。他连忙翻起身来拱门，不想地窨子已给沙堆封死了。后来费了老大的劲儿，他才扒个洞钻了出来。

  1958年到1972年，14年，潘从正就住在这样的地窨子里。这样被埋过多少次，他的几个儿女都红了眼睛，说那哪算得清。

  潘富修告诉记者，父亲吃的都是风沙饭。庄子离万碧风口3里地之多，他们来给父亲送饭，迎着风沙走，根本走不动。他们就背着身退着走。饭紧紧抱在怀里，由布蒙着，等送到父亲手里，没有一次是热乎的，没有一次不落满沙子。

  潘富修说，那时庄上的人一年被迫“吃”下四五斤沙子太平常了。他父亲“吃”下多少斤，实在难以计算。

  后来潘从正老伴不忍心潘从正让“沙老虎”吃了，决意搬来跟他做伴，随身带来了锅碗瓢盆，抱来了羊羔和猪娃，还跟来了一条狗，让万碧风口第一次有了烟火气、人情味。

  1972年，潘从正在万碧风口盖起三间简陋的砖瓦房。从地窨子到砖瓦房，住处在变迁，他山一样的坚定从来不曾改变。

  信 仰

  ——“他毁，俺栽；他再毁，俺再栽。俺是为国家，为子孙后代！”

  一个人，在重大关口能把稳航向，不仅靠道路自信，更要靠崇高信仰。

  习近平总书记将共产党人的信仰形象地称为“总开关”。面对各种诱惑和挑战，他向全体共产党员发出号召：“坚守崇高信仰，炼就金刚不坏之身。”

  清明节来万碧风口瞻仰英模的宁陵县县志办主任多次采访过潘从正事迹的马学庆深有感触地说：“潘从正让今天的我们看到，真正的共产党员，从来不曾让信念蒙灰，让信仰染尘。”

  不让信念蒙灰，不让信仰染尘，唯有让自己“炼就金刚不坏之身”，靠得住、过得硬、不含糊。

  潘从正为了还万碧风口一个青天白水，还国家和子孙后代一个林茂良丰，他吃得清苦，受得煎熬。35年在万碧风口劳蛛缀网，近半个世纪，把党性坚守成习惯，将平凡超越成伟大。

  穆青撰写并手书给潘从正的碑文中有这样一段话：他千辛万苦栽培的苗圃和防护林，历经劫难，几起几落，但他并不气馁。他说：“他毁，俺栽；他再毁，俺再栽。俺是为国家，为子孙后代！”

  采访中，记者跟不少人探听万碧风口的林网“几起几落”的细节。件件事情，让人动容，更让人肃然起敬。

  1958年秋天，平地刮起“共产风”，人们杀猪砍树，万碧风口刚培育起来的林木被一砍而光。“甚至知了飞来，都找不到树落。”

  再一次，风沙呼啸而入，麦苗被连根拔走，大片大片的农田瞬间变成沙丘起伏的荒滩。

  出乎人们意料，潘从正没有骂娘，没有气馁。他很平静很简短地说:“毁了头一茬，再种第二茬！”就在这一年，在集体和群众的支持下，他一个人搬到万碧风口住下来，住地窨子，日夜侍弄苗圃。夜里他偷偷把树苗移栽到风口去。白天被人看到了，拔去砍去，他夜里还会偷偷栽上。

  “他毁，俺栽；他再毁，俺再栽”，正是这股坚决劲儿，这股韧劲儿，到1962年，又一个三五年，劫后重生的万碧风口第二次蔚然成林。32万株之多的幼树横成排、竖成行，此年已60岁的潘从正豪迈得像个点兵沙场的老帅。

  村民潘学礼跟潘从正栽过树，他回忆说，潘从正在万碧风口栽树，像在大地上作画。树苗可以很杂，栽出来却不能杂乱无章法。潘从正坚决得很，也仔细得很。他让把树苗分好类，“树坑拉直线，树行打成畦，一行一行士兵似的，好看，还防风固沙”。

  潘从正一生爱树，一辈子种树，一颗心也最懂树。因为局限，树种很杂，树苗参差。他精心编织的防护林网，科学地做到了防风固沙。

  1966年之前的万碧风口已然竖起坚不可摧的绿色屏障，高层耸立的是泡桐、大官杨，中层是柏树，底层是一丛丛白蜡杆、紫穗槐等灌木。在这道天然屏障的护佑下，原来废弃的700多亩飞沙地又种上了庄稼，大队小麦平均亩产量由1960年的80斤上升为200多斤。此时的潘从正还在集中精力培育一种名叫金顶谢花酥梨的优质梨苗，每天都有附近的或外县的人前来购买。仅卖各种树苗一项，苗圃每年就能为集体创造近3000元财富。

  风云不测，1966年林彪、“四人帮”猖狂推行极左路线，到处是一片“打倒”、“砸烂”的叫嚣。在这又一场人为沙风的肆虐下，万碧风口新树起的防护林二次遭劫。

  这一次，潘从正无法平静了。《一篇没有写完的报道》中提到：“他来到劫后的现场，好像走进一片凄凉的墓地，往日郁郁葱葱的树林如今只剩下了一排排残骸！他，像被人剜了心一样，扑倒在地呜呜痛哭了一场。”

  眼泪冲刷去悲怆，也又一次洗礼了信仰的心灵。潘从正的二女儿潘秀荣回忆，他父亲眼睛哭得红肿，脊背挺得更直。

  痛心疾首。但阵地，决不离开。那时的潘从正心里唯一的希望，仍是保住正在生长的幼苗。

  他没想到，十年浩劫给予他的浩劫才刚刚开头。1967年的一天，几个自称“造反战士”的人挑着旗子闯进苗圃，动手就拔树苗。时年65岁的潘从正突然像一头雄狮敏捷地窜出来，拦住他们怒吼:“树苗犯啥错误了，你们要造反！”那是一个造反有理的年代，没犯啥错误的树苗被拔了，没犯啥错误的潘从正被架回村接受批斗。

  “造反战士”定给潘从正的“莫须有之罪”，是老两口离开家到沙荒地阴谋搞“复辟”，妄图把苗圃办成一个走资本主义道路的“潘家场”……这些“罪状”潘从正听都听不懂，“造反战士”最后发布的“勒令”他还是听明白了：“立刻滚出苗圃，永远不准回来！”一个晴天霹雳，只听得潘从正脑中嗡地一声，原本有病的双眼突然发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据潘富修回忆，批斗会后，他和哥哥扶着什么也看不见的父亲到宁陵县医院诊治。医生敦促快转地区医院，治慢了眼会全瞎。他们马上转地区医院，抢救了20多天，潘从正的眼睛才能影影绰绰看见人影。

  见情况好转，潘从正就急着要返回苗圃。潘富修和哥哥一同阻拦，说:“爹，你多大岁数了？落到这步田地还不回家？”这话深深触动了潘从正，老人一下像个孩子似的痛哭失声，说道：“树苗就跟俺的儿孙一样，俺扶着它们一个一个向上长，要不守着，准要给全毁了！沙老虎来了，地都给埋了，子孙吃啥？吃的都没了，凭啥建设国家？”

  就这样，潘从正不顾“勒令”，坚决住回苗圃。好心人也劝他说:“算了，常言说‘五十不种树，六十不盖房’，你都快七十啦，还守着苗圃干啥？”他先是看看那人，而后环顾风沙又紧的万碧风口，浑浊的眼睛流下泪来。老人动情了，他激动地回答:“俺哪是为自己，俺是为国家，为子孙后代！”

  是的，为自己，何苦这样不要命？唯有“为国家、为子孙后代”，才有他拼了老命不低头、不告饶的那“一口真气”支撑他。

  整整十年，老人看不到希望。可他心不死，尤其是看到苗圃里的树苗齐齐崭崭地往上长，内心就更冲动。一天，他突然收拾工具，刨出一批树苗，要扛到万碧风口去栽。老伴吓白了脸，阻拦道:“你疯啦！你会栽，人家会砍，别把树苗糟蹋完了！”他大声嚷道:“他毁，俺栽，他再毁，俺再栽。俺要做给大伙看，到底谁正确！”

  拨云见日，1976年，林彪反党集团垮台，破坏之风稍有收敛。潘从正即刻向公社提出再造防护林带的建议。这回公社大力支持，还派来20多个没爹没娘、由集体抚养的孤儿来协助他。

  今年已70多岁的万时荣就是当年这20个孤儿中的一个。万时荣回忆说，当年的情景时常在他心中过电影，恍恍惚惚，却历历在目。“那时我们才一二十岁，他手把手教我们种树，沙地植树要深刨、浅栽、根伸直，然后扶正踩结实，这样才能使幼树飞沙埋不掉、大风刮不倒。他教我们种树，也教我们做人。他说一棵树成材要十几年，说毁，一阵子就完了。种树、为人是一个理儿，你们要牢记人民抚养的恩情，学建设，不要学破坏……”

  这年春天，已74岁的潘从正身体大不如从前。今年已92岁的他的大女儿潘秀云回忆说，那时的父亲眼睛模糊，刚能看清人，出入已离不开拐棍。他一会儿也不愿歇着，拄着拐棍，领着一大群孤儿到风口，又天天植树造林。

  第三次，幼树在万碧风口成排成排立了起来。老人一天一天小心察看，给这棵扒扒沙，给那棵浇浇水，速生的泡桐一年能长高一两米，就这他还嫌长得慢。世事实在难料，这年“四人帮”大反所谓“回潮”、“复辟”，保护林木的规章制度被攻击为资产阶级的“管、卡、压”，万碧风口第三次立起的林网，第三次遭到大砍大伐。

  三番五次的打击，年事已高的潘从正还经受得住吗？

  “穆青说我爷爷是一个最能经受住风浪打击的人。”潘从正的孙子潘园林告诉记者。

  1979年，穆青第二次看望潘从正，那时的老人已77岁，和老伴两人仍守在万碧风口，守着他的苗圃，像一匹伏枥的老骥，依旧壮心不已。

  潘从正1989年阖然长逝。潘园林回忆起爷爷最后的日子时说，爷爷最后的十年身体一直有病，家人都恳求他回家，说家里啥都有，孙男弟女们都盼着伺候他呢。老人却说:“你们伺候俺，谁伺候树苗呢？不走！”

  一位多么平凡的老人，平凡到只是一辈子在种树，他让自我比一滴水还轻，却让近半个世纪的坚持比一座山还重。他是那么纯粹的一个人，纯粹到我们不敢藐视。

  “俺是为国家，为子孙后代！”“俺要做给大伙看，到底谁正确！”

  正是这至高、至诚、至坚、至刚的崇高信仰，让共产党员潘从正经受苦难，却一次比一次坚韧；遭受打击，却一次比一次昂扬。

  情怀

  ——“别小看它们，将来它们就是冲天拔地的森林！”

  这是一篇“主人公”缺席采访的报道。当大量的事迹、细节被一一记录下来的时候，记者却有些茫然了。不能面对面读到老人的眼睛，看到老人的内心，总觉得看老人的思想、情怀，如水中看月、镜中窥花。

  万碧风口，潘从正的墓矗立在一片桑松翠柏间，墓前立有墓碑，背面刻有碑文：

  长眠在这里的是一位普通的农民。他名叫潘从正，人称“老坚决”。他在世87年，却有半个世纪抛家离舍同妻子住在沙荒地培育苗圃，植树造林。风沙曾掩埋过他，断粮几乎使他送命，病了他不肯离开，老了还趴在地上拖着土袋修了50米坡路。他千辛万苦栽培的苗圃和防护林，历经劫难，几起几落，但他并不气馁。他说：“他毁，俺栽；他再毁，俺再栽。俺是为国家，为子孙后代！”此处原有棵老柿树，年年都挂果，纵是压弯了腰也硬撑着。他常常夸这柿树不偷懒，说人生也是一棵树，也应该多结果。老柿树移栽别处后，他对家人说：“我老了，就埋在这里。”如今，他的遗愿实现了。经他培育的树苗已经绿满了宁陵大地，2000米长的防风林堵住了万碧风口，2000亩风沙地也已变成良田。人们将永远怀念他。你看，那高大的树干，是他坚实的身影；雪白的梨花，是他高洁的灵魂；绿色的风涛，是他爽朗的笑声；郁郁葱葱的林带，是他生命长青的丰碑……他默默奉献的一生，是我国一代农民的风范。他为国家为人民缀网劳蛛的精神将永远激励后人。历史将会证明，他比我们更年轻。

  字体醒目，庄重大方。短短436个字，浓缩着潘从正注定要长过历史的光辉一生。

  1989年12月3日，潘从正阖然长逝在万碧风口。

  次日，穆青发来唁电——“惊闻劳模潘从正去世不胜哀痛，请代我向其家属致意。潘从正为人民植树造林操劳一生，为我国农民树起一代风范。他的形象将永远活在我的心中。”并为潘从正撰写手书碑文，派人专程送至宁陵。

  在潘从正墓东北方20米处，老人与老伴当年住过的砖瓦房还在，多年不住，一角已经坍塌。记者走进去，在一面墙上发现4个红色的大字，字迹漫漶不清。经潘园林辨认，4个字是“绿化祖国”。

  砖瓦房前是一棵两人才能合抱的老泡桐树，树干笔挺，树冠庞大，桐花盛放。潘园林介绍说，这棵老泡桐是当年穆青与潘从正一起种下的，40多年的树龄了，春天一到，桐花盛开的时候，远看像万碧风口飘落的一团祥云。桐花落后，枝繁叶茂，树荫足足有三四间屋子大，干活累了的人们常来此歇凉。

  记者问潘园林当年的苗圃所在地。潘园林手指指脚下和四周，说苗圃有30亩地大，他小时候常进到苗圃里看看，树苗很杂，有泡桐、洋槐、榆树和苹果、扁桃、樱桃、梨、枣等果树。潘从正曾站在苗圃前跟穆青感慨过：“别小看它们，将来它们就是冲天拔地的森林！”

  从潘从正墓园回来，在潘富修家里，潘园林拿出穆青一次次采访潘从正留下的珍贵老照片，记者终于有了“采访”到老人的欣喜和振奋。

  照片都是黑白的，照片上的潘从正老人中等身材，脸庞瘦削，戴着帽子，留着飘过下巴的白胡子，额头上的沟沟坎坎记录着他人生道路上的风风雨雨。他总是笑着，眼睛眯着，很亲和，像要开口说话，或正在跟人说话，透过那亲和和睿智的双眼，仿佛可以窥视到他坚韧不拔的意志和矢志不渝的追求。

  翻看完老人的照片，一种形象瞬间在记者心中清晰起来。那是一种情怀：骨头似铁，心似春泥。

  “我父亲本身活得就像一棵树。”潘富修眼睛湿润着说。

  潘富修跟记者说起穆青碑文中提到的那棵老柿树。那棵老柿树的原址，正是今天的潘从正墓所在地。潘富修说：“那棵老柿树结的柿子比别的柿树都甜。别的柿树挂果一年多，下一年就少。它年年都挂果，年年都挂满果，枝子累弯了腰也硬撑着。父亲常夸这柿树不偷懒，说人活着，就该活得像这样的一棵柿树，多结果，多奉献。”

  春风不寒，斜阳烁金，一棵柿树，一块墓碑，一座坟茔，互为辉映，彼此诠释。

  老人的骨头是硬的。当年“造反战士”想逼迫他低头告饶，停发他的口粮和工分。整整4年，倔强的老人不低头、不告饶。4年没口粮工分，他4年里摘树叶、采野菜，掺和着老伴省给他的口粮调成糊糊，不言不语、半饥半饱地继续精心培育树苗。

  老人有着一张“铁面”。村民潘学礼告诉记者，万碧风口净是规矩，不成文的铁规矩，林子里的草没人敢拔，潘从正的亲儿媳妇都不行；没人敢去那里放羊，逮住要被骂被罚，树毁一棵要被罚栽三棵；果子没熟透，偷果子吃要被骂，被罚栽树。“长大才理解，林子没长起来时，草能用来固沙。果子没熟透，浪费的是果核，一颗熟透的果核就是一棵树”。

  护树，只为护林。护林，只为固沙。固沙，只为良田。良田，只为子孙。子孙，只为国家。

  零落成泥，唯独没有自己。

  这样的心似春泥，质朴，温人。

  潘富修说他父亲起早贪黑侍弄树种、树苗，对他的树比对儿孙照顾得多，也用心得多。“春天栽下的树种发了芽，我父亲比女人家照看新生婴儿还心细如发。白天盖上瓦片挡沙遮太阳，夜晚揭开瓦片让它接饮露水，飞沙把苗埋了他赶快扒开，刮倒了连忙扶起，拔走了又接着重栽。”

  潘从正的四个孙子都叫“林”，老大家的三个依次叫长林、中林、怀林，老二家的叫园林。

  老人一生性情刚直、中正不阿，不为迫害告饶、不为浮名折腰。1982年9月的一天，穆青第三次借道来看他。交谈中，他附在穆青的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穆青边听边点头，末了说：“好，你等着我的回信吧！”

  潘园林告诉记者，爷爷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请求穆青，协调他自费上林业学校的事。当年潘园林升入洛阳林业学校，刻苦攻读，取得了良好的成绩。1985年回乡后，他学以致用，与其他同志合作进行了“农田防护林人工生态系统研究”的科研课题，获得了省政府科技进步二等奖、省林业厅科技进步一等奖。

  这是一种大过亲情的寄望。子子孙孙，方能无穷无尽。这是中国道理，泥土一样朴素，江海一样深厚。

  1980年6月，潘从正受邀到北京穆青家里做客，一个为人民种了一辈子树的老人，在垂暮之年穿着一身新衣服来到北京。在穆青的安排下，他亲眼看到了向往已久的天安门城楼，瞻仰了毛主席纪念堂，游览了故宫和长城。

  在北京期间，经穆青介绍，潘从正受到时任林业部部长罗玉川的接见，向林业部提出了实行林业生产责任制的建议。新华社及时对此作了报道。之后全国实行了林业生产责任制。

  历史已证明，这是一种长过历史的情怀，这一极具建设性的建议，划时代地推动了全国的林业生产。

  全国实行林业生产责任制后，潘从正承包了苗圃，他们家成了远近闻名的林业专业户。

  “承包苗圃后，我父亲却没把苗圃看成我们家的私有财产。我们全家经营的苗圃成了他多做贡献的自留地。他曾经从卖树苗和更新大树的收入中拿出5000元买了一台变压器，为村里扯上了电，拿出3000元给小学支援教育。”潘富修说。

  潘园林也告诉记者：“那时的爷爷可小气了，我跟他要求卖树买作业本。他说买作业本用不着卖树，说不定谁家的孩子上学正等着这一棵树呢。”

  那时的苗圃虽然承包给了潘从正一家，但是村民们却告诉记者，那时谁家要种树，只要说一声，潘从正就免费提供树苗，栽多少，提供多少。

  谁家遇到难处，只要潘从正知道了，他或者出手相援，或者干脆就让人家去林子里挑棵成材的树，卖了接济家用。

  梦想是热的，唯有硬骨头，能支撑梦想从原点抵达峰巅。

  人心是烫的，唯有春泥一样的情怀，能让我们看到，种下艰辛的种子，奉献的情怀就长成了参天大树。

  穆青有一篇文章叫《心上的树》，写潘从正的春泥情怀。今天的新华社大院里，长有两棵樱桃树，曾因盖大楼迁移过两次，但始终长势很好。穆青在很多篇文章中提到过这两棵樱桃树，说他每次从树前经过，总是深情地望着它们，好像看见潘老汉弯着腰、仰着脸，在那里微笑。

  这两棵樱桃树是“情义树”，也是“感恩树”。《心上的树》写道：“第二年秋天（作者注1982年秋天），我因事再去豫东，又顺路到他的苗圃看望了他。在参观他新培育的树苗时，老人指着几棵樱桃树对我说，这是专门给我栽种的，并且说，他已经培育了两年，都长得不好，只有今年这几棵最好。当时，我心里不觉一怔，后来才忽然想起，我七九年第二次访问他的时候，曾同他谈起过‘樱桃好吃树难栽’的事。当时，他还说，‘说难也不难，将来我给你栽两棵试试。’这件事我早已忘了，没想到他却当成一件大事在那里默默地试种了好几年。”

  “到八三年春天，‘老坚决’果然托人给我送来了两棵樱桃树。据来人对我说，这两棵树苗，连带培育它的湿土，都是老人亲自包扎好，让他一路小心着用扁担挑过来的。‘老坚决’并带话给我：‘选个向阳的地方，趁季节赶紧种，只要种时浇足了水，能活。’”

  老话说：人无癖不可与交，无癖无深情；人无痴不可与交，无痴无真气。潘从正一生癖好在为子孙后代植树，情深义笃；半世痴心在为国家人民造林，真气充塞天地。

  当初记者在潘从正与穆青种植的老泡桐树上靠一靠，摸一摸潘从正住过的砖瓦房一面砖墙上的四个字“绿化祖国”，耳畔仿佛都有低低地诉说萦绕。

  近半个世纪的坚守，一个命运多舛的万碧风口究竟成活过多少棵树？被砍去多少棵树？挖过多少个树坑？培过多少土？浇过多少水？留下多少个脚印？流过多少滴汗？和着饭吃下多少斤沙子？多少次夜里被风沙埋过？心血的付出又算多少？将这无数个“多少”折算成数字，岂不是一个神话？

  记者却不想界定这一切只是个神话，因为它远比神话更彰显真实、生动，更可触、可感。

  风范

  ——“俺不怕穷，只怕乱。今后可不能再折腾了！越折腾越穷，将来国家靠什么？只有大家齐心搞建设，国家才能富起来。”

  雷厉风行，如火如荼。

  2013年6月以来，一场心灵洗礼的行动——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在中华大地迅速深入展开。

  商丘迅速掀起一场“宣传一批各类党员干部正面典型人物，使大家学有榜样、行有示范”的行动。

  “老坚决”潘从正作为穆青笔下一代农民的风范，从历史深处走来，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愈发深入，他为子孙、为国家植树造林的“老坚决”形象愈发清晰，他坚定不移缀网劳蛛的革命精神愈发振奋人心。

  党的群众路线教育实践活动，共产党人如何践行，才不失准？“为了谁，依靠谁，我是谁”，党员干部如何作答，才不失分？

  一张时代的答卷摆在党员干部面前。

  而在上个世纪，潘从正在动荡年代里坚持建设社会主义，坚持为子孙后代“绿化祖国”，一位普通党员，一生兢兢业业，缀网劳蛛，心中装着国家，唯独没有自己。他至坚的行动、至纯的梦想、至高的信仰、至诚的情怀、至刚的风范，就是不朽的回答。

  这是优良的家风、重燃的薪火，是精神的财富、见贤思齐的高度。

  “善待别人，奉献爱心，这是爷爷留给我们的家风。”潘园林告诉记者。

  这几年他在郑州经商，收入一般，但每年都坚持给村里的困难户一些帮扶。去年9月份，他在郑州经营的一个小型游乐场前来了一对母女。9岁的孩子被下了病危通知书，做母亲的已没有任何要求，只想陪孩子玩好，让她快乐地走。他了解情况后，免费让孩子玩了两个月。孩子走后，这位叫孙淑芬的漯河妈妈几乎给他跪了下来，说：“你是好人，你影响了我。孩子走了，我把他的遗体捐献了。”

  “百折不挠，始终不渝，这是我秉承我老爷爷的工作作风！”潘从正的重孙子潘向阳告诉记者。今年28岁的潘向阳就职于荥阳市公安局刑警四中队，任职中队长，他把老爷爷潘从正“缀网劳蛛”的精神转化到工作中去，不管大案件小案件，都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侦破，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将犯罪分子绳之以法，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群众的损失。近年他被河南省公安厅先后评为“河南省优秀人民警察”、“河南省中原卫士”等。

  这是长青的丰碑、永恒的风范，是学的榜样、行的示范。

  今天的宁陵大地，从新中国成立初期全国闻名的沙丘县，到目前的生态园林县，务实发展的嬗变，已成为当今建设生态城市的一个启示。

  3月30日，记者赶在梨花盛放的日子来到宁陵的万亩梨园。当天，树下摩肩接踵的游人是一道风景，树上站满给梨花授粉的农人，也成了吸引游人纷纷端起相机的一道风景。天晚离开梨园，四通八达的街道上，离开的车队排成不见首尾的长龙，比私家车多得多的是载满人的摩托车、三轮车。同行的宁陵朋友说，这是周边每天赶来梨园为梨花授粉的农民，周围十里八乡的，每天有四五千人，一人一天100元工钱，十天的花期，他们能挣下近千元钱的工钱。今天，宁陵县由万亩生态梨园催生的经济链条，不仅仅富了农民，也极大地优化了一个县的经济结构调整，使县域经济和社会发展有声有色。

  这是一种光荣传统。宁陵人说。

  这是一种薪火传承。商丘人说。

  2008年以来，商丘市委、市政府每年春节假期过后第一个工作日上午，市委书记、市长带头，市、县、乡三级联动开展义务植树活动，已坚持6年。每年有7万余名干部群众参加义务植树活动，每年种植各类树苗60余万株。

  今天的商丘植树造林，大力发展林业，还农田林茂良丰，已成全民共识。

  商丘是农业大市、粮食生产大市，也是林业资源大市，肩负着国家粮食安全的政治责任。近年为夯实农业这个基础，为国家粮食安全做贡献，商丘着力实施高标准粮田“百千万”工程和现代农业产业化集群培育工程，构建新型农业经营体系，形成以工促农、以城带乡、工农互惠、城乡一体的新型工农关系和城乡关系，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体面的职业，让农村成为安居乐业的美丽家园。

  愿景之花，绽放商丘。

  今天的商丘已基本实现农田林网化、道路林荫化、沟河林带化、城镇园林化，在河南省率先实现高级平原绿化，被国家命名为平原绿化先进市。群众新编顺口溜高歌：“如今田成方、林成网，村村犹如小林场，呈现林茂良丰好景象……”

  2004年以来的十年，商丘粮食生产战胜多种困难和风险挑战，实现“十连增”，十年累计增产38.1亿斤。这十年，是半个世纪以来商丘市粮食持续增产时间最长的时期，也是新中国成立以来增产总量最大的时期。尤其是2013年，商丘夏粮总产量增长幅度居全省第二位，亩产在全省居第三位，增量和增速均居全省第一位；秋粮总产量比上年增加1.6亿斤，增长3.5%。

  市委书记陶明伦表示：“实践证明，商丘走出了一条造林绿化防沙治碱、推动生态农业和循环经济持续发展的有效之路。”

  穆青《一篇没有写完的报道》结尾写道：“我国有亿万像‘老坚决’这样勤劳勇敢的人民，他们在党的领导下，正充满信心向前看，向前进。人们要使森林覆盖沙荒的壮丽理想一定会实现。这篇没有写完的报道必将有一个美好的收尾。”

  一个美好的收尾！“一言九鼎，实干兴商”的商丘人科学发展、务实发展、跨越发展，一个“林茂良丰”的生态商丘、美丽商丘让老人做了半个世纪“绿化祖国”的造林梦梦想成真。

  老人地下有知，理当含笑九泉。

  感动在继续，精神在传承。

  4月3日下午，2013年度“感动商丘”十大新闻人物颁奖典礼召开，又一批“商丘好人”以平凡的行动、无私地奉献、乐观的态度，弘扬着“商丘好人”精神，践行着核心价值观。张环礼、任长霞、李学生、王超华、李新立、姜德强、何铁领、王军章等等，他们的凡人善举，让我们欣然看到，近年来商丘坚持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引领，让全市公民道德建设有了“灵魂”；传承中华民族传统美德，让全市公民道德建设有了“根基”；坚持“商丘好人”典型带动，让全市公民道德建设有了“标杆”。

  “商丘好人”品牌已被擦亮，“商丘好人”群体现象已引发全国关注。

  毋庸置疑，我们身边的英模潘从正，虽死犹生，虽死犹荣。无论生死，他都是我们可歌可泣、见贤思齐的“商丘好人”。

  潘从正优良的家风、过硬的作风，矢志不渝的信仰、缀网劳蛛的精神，放在一个大的概念上看，正是中国农民具有的一代风范。他身上所有中国农民具有的传统美德、优秀品质，他建设社会主义的坚持和韧性，在这样一个众志成城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梦的时代，理应被立体地还原、被无限地光大。

  习近平总书记曾借用“治大国如烹小鲜”的古训告诫各级政府和领导干部，要秉承实事求是的原则，坚决做到不折腾。

  李克强总理曾“约法三章”力争构建节约型政府，他表示在人口众多的中国，我们的粮食、能源、公费支出、人民期盼都经不起折腾。所以，干部改作风就要甩开膀子、迈开步子、做出样子，信心满满地将自己的一举一动晒在阳光下，使公权力被照得通体透明，以此来接受群众监督，防止干部瞎折腾。

  上个世纪，潘从正在万碧风口缀网劳蛛，他结织的林网，可以阻拦自然界的风沙，却挡不住一次又一次人为的破坏。他将这个教训看成一个历史启示：要建设，就要有一个持久的安定团结的政治局面；要建设，必须坚决堵住那种人为造成的风口。

  一位历尽沧桑、饱经忧患的老人向祖国和人民表达了他最后的祝愿和希望：“俺不怕穷，只怕乱。今后可不能再折腾了！越折腾越穷，将来国家靠什么？只有大家齐心搞建设，国家才能富起来。”

  英模不死！精神永垂！